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庐江文学微刊2016年第111期

『本期目录』

■怀远赋/苍山牧云

■月在乡野间/王学军

■钟摆/孙本召

■梦里风荷/凡墨

■“老新娘子”改嫁/葛松

■怀远烧全鸡/潘顺成

怀远赋

文/苍山牧云

流光推移,涂山氏立国之地;史追唐虞,有夏国于斯奠基。大禹会诸侯,声垂华夏;赵昀筑城池,义在怀远。歌曰:斗折而返,累石为瓮;荆涂傲立,夹淮为城。两河西来,沿埠集镇;二水北汇,清浊浑成;洪荒千里,巨波为峰;舟楫横渡,击水禹门。为序。

淮上首善之地,兵家必争于烽火之际;江左咽喉之径,南北逐鹿于崩裂之时。其域跨涡淮之水脉,气候收江河之寒暑。九龙过境,地处长三角之经济腹地;8水勾联,位属分水岭之南北中枢。3区一场,西眺神鳅龙迹,襟带两水;米镇鱼乡,东瞻明珠捧瑞,坐拥荆涂。盛誉流涎,榴火丹而云霞蔚;凤城腾鸾,江水碧而青山舞。帝师懿范,宰辅居庙堂之高位;将军威武,虎贲临边城之夜戍。三农振奋,风物主宰四海温饱;糯稻冠军,谷米定价天下粮仓。

银杏垂乳,涂山作国诞夏后;文明奖誉,击水为澳留禹墟。今人领诗词之先,妙韵续奏;古贤开南音之始,侯人兮猗。九江连四渎,3过家门而不入,遍地禹迹;台桑留佳话,女乔浓情酿蜜梦,诞生夏启。3代开国,帝王奉九鼎治世;奇石缠洞,卞和献玉璧传玺。晋庐有火,两淮虽远能立社;桓氏独光,江陵富饶不可居。文丞武尉,宫宋杨林豪门世家;纵横八荒,禹桓终年天下无敌。淮诗寿字,宋夫子启殿泼墨;禹会定鼎,苏学士鲧庙椽笔。

帝资洪范,立极垂统;著为世准,当位作圣。列爵封臣,总督陕甘两任;血溅黄花,浊世精华归真。天工毓秀,双山双水绕双城;地演风流,三文九武一完人。语系取中原之官话,文化呈南北之交锋。其风怀燕赵之雄烈,垓下歌霸王败绩;其俗兼魏晋之风骨,端公腔赛会酬神。花开并蒂,花鼓灯朝禹祭祀,旱船起舞;同气连枝,泗州戏誉载九州,金腔拉魂。摘石榴,鼓乡情韵,水墨入画;打菜苔,皮里阳秋,白雪迎春。淮风骤起,小城诗语;蓝图绘就,大国筑梦。

作者简介苍山牧云,本名潘成稷,字泓西,号九州,安徽怀远人。中国辞赋研究学会副会长,中国骈体文创作中心副主任,中国诗赋协会副主席,中国辞赋家协会副主席。创建新诗路华文世界同盟。后儒学奠基人。文坛称之“文坛更夫”,辞赋界谓之“赋骨”,诗歌界称之“诗丐”。发表络作品万字,其中出版专著《新诗路*萱晖文存》六十八卷(本),约万字。辞赋作品在全国以石质(石碑)、瓷质(花瓶、笔筒)、竹质(书柬)、木质(乌木)等情势出现58种。

月在乡野间

文/王学军

多年前,诗人何吉发对我说:“城市的夜晚没有月光。”那时我正在1所农村中学任教,对他的话未有体验,一笑了之。时过境迁,我举家迁居县城,夜晚,行走在新城区宽阔的马路,看着地面上橘黄色灯光下托长的身影,对他言语间的失落与怅然,我才有切身的感受。

是的,“城市的夜晚没有月光”,抬起的视野沉溺在流光溢彩的旋涡了。道路两旁的路灯,璀璨的万家灯火,变幻的霓虹,还有鼎沸的声浪与心头的浮躁,淹没了从天穹1泻而下的月华,好像1泓清泉融入汹涌的污流,它失去了自己。

月在乡野间。

清凌凌的月光从天宇流泻而下,浸润着田地里葳蕤的庄稼,蓬勃的野草,草窠间轻唱的虫豸,浸润着模糊的远村,挺直的近树,那树影倒映在地面,光怪陆离。这可不就是1幅清雅的画?这画面,姿影绰约,仿似名家精心勾画;其意境,淡雅安谧,包含着写意的灵动风神。

这是我真实经历的场景,历经10数年岁月冲洗也不曾漫漶。那一年,我在父亲搭建的窝棚里,度过了全部瓜季的夜晚。漠漠大田只有我一个少年,月光推开心扉,在我青葱的年华里镌刻下恬淡与静美。

师范毕业后回村小工作,生活重压下我常放逐心灵到月色下流浪,去寻求舒缓与摆脱。初出校门就走进孩子纯真的世界,我的心还是单纯的,面对生活的磨砺,只要把身体浸到月光中,那班驳树影、那狺狺犬吠、那树根下的虫鸣、那邻家婴孩的夜哭……都融进心里面了。希望的灯盏被月光点亮,掬一捧月华啜饮,沁入心魂涤去少年的轻愁与生活的无奈。

如今,每当静坐书房望着小区里万家灯火,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昔日月下独自漫步的情境。如今的生命行囊已装进太多负累,月色入目也视如无睹了,回头看那段日子,虽颇多艰涩,但有月光照彻的生命简单而纯洁,散发着质朴的芳香。

原来,连赏月的心也遗在乡野间了。

赏月,的确是需要1颗超脱的心。“何夜无月?何处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尔。”这是苏轼的感慨。其时诗人因“乌台诗案”遭贬,却能以豁达胸怀拥抱命运的曲折,以恬淡的心来欣赏月色。若诗人为逆境所苦,慨叹命运多舛,有志难申,怨天尤人,怨天尤人,纵然有月色入户,怕也只徒增了烦恼。

陶渊明挂冠弃官,躬耕自资,他安贫乐道,田间荷锄归来,也要与月同行。明月在天,月色满怀,这其间所包含的诗情与生命的真意,或为身居要职、手握权柄、腰缠万贯者所不屑,所漠视吧?

“恬淡为上,胜而不美。”惟有摒弃俗世利欲,心神恬适,才能见月色之美。而红尘滚滚的城市,灯红酒绿间游走的心玷染太多喧嚣与浮躁、计较与荣辱,纵然皓月当空,也视若无物,那颗包藏太多愿望的心哪里还能力去感受月色之美?

而乡野可以还心灵以朴质,还生命以纯洁。

在万物沉睡天地寂寂之时,月下漫步,不问名利,不计毁誉,以纯净之心拥抱澄彻之月,虫唱入耳,清风入怀,月入眸间,心入月中,一切世事纷扰消弭于无形无质。天地被月华洗透,身心被月华洗透,一片空灵,净如初生。

这可不是美的境地?

作者简介王学军,安徽怀远人。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,蚌埠市作家协会会员,怀远县作家协会会员。出版诗文集《风吹开纸上的春季》。

钟摆

文/孙本召

每周回老家,已成为我的一种习惯。倘若七日不回一次,心里便装着一事。父母在的时候,是一件小事,现在父母不在了,就成了一件大事。

每次回,村里熟知我的人,都打一种招呼:“回来了!”我的回答一样统一:“嗯,回家看看。”其实,我也不肯定,回家看甚么,甚么该看,甚么不该看。老家就在那里等着我,我去或不去,它都保持着一种姿式,弥漫着一种味道。

就在1夜,老屋内的灰尘开始多起来,不知道这些微小者从哪里来,屋子里没有人,它们开始肆无忌惮起来。桌子上,电视机上,床榻上,窗户边上,墙壁上……一切能落稳它们脚根的地方,都逐一被占领,薄薄的,犹如逝去时间的纱衣。我说不上讨厌它们,没有它们,人也闲得慌。母亲一生都和它们打交道,早上扫,傍晚扫。拿起笤帚,不像是在清除,更像是在哄邀它们。鸡毛掸子只是惊扰了一下它们的梦境,给它们换了一个位置,调剂一个方向。我得感谢它们,低头的瞬间,突然明白,有那末一天,我一样会把自己扫进更大颗粒的灰尘里。

夏季,院子里的草疯了,没有人管它们生死,想怎样长就怎样长。高点的、矮点的、阔叶的、细叶的,叫出名字的,无名字的……良莠不齐、自由自在。这些草,虽然是绿的,但一点儿都不鲜活。深褐的地面,班驳的外墙,忧郁的天空,杂乱的草茎,怎样组合都不是一张明艳的水彩。我尝试着用镰刀去切断那些草的连襟,但镰刀早已哑语。磨刀石还在,屋檐下有一盆雨水,可以舒缓镰刀经过磨刀石的疼痛。我渐渐地蹲下来,蹲在老家的院子里,五月,满身虫害的桃树下,许多桃子英年早逝。院墙下,裂缝里居然长出一棵苦楝,矮小,不及它身旁的石榴树的裙角。阳光下,石榴花开得血一样红。

连续的几天阴雨,老家的三间平房都渗雨了。父母要是在,屋顶是不会被雨偷袭的。现在,他们不在了,一样该来的还是会来。春季的燕子来过,但发现大门是紧闭的,它们又飞走了;杨树的白色绒花来过,它们柔软的身体顺着门缝和门脚钻进老屋,不肯出去;机灵的老鼠不邀自来,在老屋里晃了一下,找不到半点食粮,就啃几口破旧的棉絮;聪明的蜘蛛倒是随遇而安,墙角的三角地带,它们随意1扯,就搭起一个家,整日整夜地挂着。老屋所有的南边窗户一直开着半扇,风可以散步进来,阳光可以散步进来,鸟叫也可以散步进来吧。

抽屉里,满满的旧物件:父亲的毛笔、母亲的线手套、不亮的灯泡、锁不上的旧锁、退色的旧照片……每次回,我都会拉开抽屉,找找这,找找那,甚么都找不到,又甚么都能找到。这些小东小西静静地躺在木质的回想里,一点点温暖着我的视野,把我的心装载得满满的,不留一点儿缝隙。

当铛铛,老家的机械钟突然响起。一瞬间,寂寥的老屋突然有了气味,有了气质,有了气场。我恍如听见了齿轮之间的撕咬声,无数黑暗的物资在这类声音里被解放,被唤醒,被信任。老屋里,除这口年老的机械钟,还有谁可以和老屋共频率呢?我没有理由去打断钟声的呢喃,每周一次,我站在板凳上,继续帮它上紧发条,只为每个回家的亲人都能看见坚强的钟摆。

作者简介作者简介:孙本召,安徽省怀远县人,省作家协会会员,《文苑》杂志签约作家,出版个人散文集《心灵的召唤》。

梦里风荷

文/凡墨

我对荷的向往和爱好,源自于幼时课本中周敦颐的《爱莲说》,对其品性是极为推重和赞叹的。印象中,她身处污泥当中却出尘脱俗、纤尘不染,天真浑厚且无奴颜媚骨之态;她中通外直,挺秀从容,不蔓不枝,不牵扯攀延亦不趋炎附势;她卓然非凡、傲然挺立,凛然不屈,真正是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、“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”的真君子也。

古往今来,写荷颂荷的诗词不胜枚举。最早的诗在《诗经》里可寻,听说《诗经》有三篇写荷花的,而我有印象只是《郑风·山有扶苏》中“山有扶苏,隰有荷华”的句子。偶读唐代诗人元稹的“月夜闲闻洛水声,秋池暗度风荷气。”暗忖:风荷,是一个多么雅致的名讳!由此,我对她的形、香、色、韵,引发极大的兴趣。

后来,读宋人周邦彦的《苏幕遮》“水面清圆,逐一风荷举。”虽寥寥数语却为读者展现出一幅灵动清雅的素描。晓风尽吹,圆润的荷叶,绿净如拭,亭亭玉立的荷花,随风娉婷窈窕,逐一颤动起来。一个“举”字写活了风荷的神态,营建出玲珑清远的意境,不但拓展了我对“风荷”的无穷想像空间,更加深了我对她的由衷倾慕。

然何谓荷?何谓风荷?我理解,荷是安静的也是笼统的,不管怒放的含苞的,张扬的内敛的,都是一种定格的状态。而风荷是一定要有“风”的,她是静动相宜的,也是细致入微的,无论是袅娜地绽放,还是羞涩地打着朵儿,都必须临风而立,暗香浮动,具有灵动而瞬变的魔力。风荷应是婉丽而娇俏的,宋朝文人宋伯仁的“绿盖半篙新雨,红香一点清风。”令我遐思纷呈:傍晚雨歇时,碧波荡漾,荷叶清翠如盖,擎举着一颗颗落下的积雨;粉荷静如处子,如刚刚出浴的美人儿。微风徐来,花叶轻颤,水珠潺潺若断线的珍珠从荷叶上滑落,荷香莞尔,柔柔地向四周漫溢……心下自然是素美,而清喜的。

想必李清照也是极爱荷的。若非此,她与爱人赵明诚时时泛舟湖上,却沉醉不知归路,当他们“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”时,定会读到1朵别样淡雅的风荷。因而,划桨争渡,却惊飞了河滩的一群鸥鹭。这样的景致,不仅是李清照一个人的清欢,或许她的梦太过纤细,以致滑落时袅袅迤逦,有太多的眷恋与不舍遗落红尘。她的长吁短叹,全都旖旎成清浅的文字,穿越朝代的烟火,山高水长,静水深流。她风荷般的断章,也独为赵明诚封了尘香……

成片成片的荷塘不能引发我的震动,满塘的荷一朵紧挨一朵,壮阔的美也没法凝聚我的眼光。而1株小小的,清秀的风荷,于时光深处低眉浅笑,静静地开,寂然地凋,穿越三千繁华不尘,虽孱弱而微小,却美得使人流泪。也许邂逅一株风荷,是需要携一颗璞玉般的初心的。你若用一颗干净的心读它,它定会用一颗干净的心来读你,彼此安静,优雅而从容,幸福地晓得并被晓得。我想,荷的内心其实不孤独,她一定隐藏最丰富的内涵,她也一定能听见脚畔流水和自己灵魂的歌唱。

人生,有时就像一朵安静的荷,悠然临风,轻轻吟唱,把寒冷的伤痛愈唱愈远,也把温热的幸福愈唱愈近。任一颗素心展转,淡写流年。

红尘渺渺,时光浅浅,揣一颗云水般的禅心读风荷,会让人联想到隐士和遁居,联想到出世与入世。她阔别喧嚣,不染铅华,心无杂念,傲然独立,此乃出世也;她根陷泥淖,温润平和,香洒尘寰,光耀慈悲,此乃入世也。或许真正的禅心,不是佛给的,而是灵魂赐予的;或许真正的高贵,不是装腔作势,而是具有1颗高贵的灵魂。

用心地读一株风荷,让我真正明白一个道理:出世在渡己,入世在渡人。人生只有穿过一段暗淡无光的岁月和崎岖泥泞的道路,才能绽放出最灿烂夺目的光华。偌大的世间,唯求半寸安心之隅,许我半缕清风和半缕细霞,亦许我1抹温婉和一世清芬。只有放空自己,风景才会如影随形。若身在低处,心就一定要高贵;若身负重压,灵魂就一定要矗立。一个人灵魂的高度决定了他人生的高度!

一株风荷无需浓妆华彩的装潢,亦无需斑斓璀璨的点缀,它能涤荡俗世的尘埃,抚慰众人的躁动,馈予心灵以安暖静好。梦里梦外,1株清丽的风荷翩然而至,一份素白,一缕细香,即是一种不可复制的美,而这份美,无关世俗。

作者简介凡墨,女,安徽怀远人。系中国诗歌学会、中国诗词协会、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个人诗集《紫笺上的呼吸》《半指月光》《一笑如禅》,散文集《繁花不惊》行将出版。

“老新娘子”改嫁

文/葛松

故乡把改嫁的女人称作“老新娘子”。

“老新娘子”外家姓吴,第一次当新娘子嫁的是我的一个本家,过门时才十七。因我那位本家在族里辈份比我爷爷还长一辈,我年近七十的奶奶见到她时,也是要恭恭敬敬喊一声“老婶子”的。

“老新娘子”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美女,虽不施粉黛,却仍然清秀俊雅。听说办喜事那天,她挨桌敬酒,不知倾倒了多少光棍少年,就连年过5旬,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街道办事处方主任,也被迷的垂涎欲滴,接过羽觞时,眼瞪的像铃铛,嘴张的像水瓢,只顾直勾勾的盯着“老新娘子”看,半晌,酒也不知道下咽,最后连恭贺新禧的词,也吱吱唔唔没说好。

我那本家是城里菜园社的,他们的新居就安在菜园子里,两间草庵,几分薄地。“老新娘子”并没有多大的苛求,那个年月,能遮风避雨,能填饱肚子,就算是好日子了。1年后,生下儿子,取名春友,一家3口,虽不富庶,倒也安稳。

天有不测风云,五四年发了大水,满城一片汪洋,惟有“老新娘子”家的菜园是个高岗子,还露出半截在水面上,街道把抗洪指挥部设在了“老新娘子”家里,方主任不分昼夜,坐镇指挥。我那本家年富力强,被方主任支派到了栏杆桥抢险去了,“老新娘子”带着三岁的春友在家留守,白天给方主任他们烧烧水,做做饭,晚上抱着孩子为丈夫祈祷平安,只盼着洪水下去,男人回家,一家团圆。眼看洪水退去,那天夜里,睡在里屋的“老新娘子”听到外面喧嚷不停,像是出了甚么事情,刚要开门看个究竟,方主任破门而入,“春友娘,

失事了!”

栏杆桥是个排灌站,几台机子不停的抽水,轮到我那本家看守,机器突然不动了,我那本家仔细观察,是电线短了路,他不会玩弄电,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人来修,自己就动了手,被电击中,当场身亡。

我那本家的遗体就放在外间的指挥部,蒙块被单子,身下是半块门板。后事由街道筹办,“老新娘子”倒了顶梁柱,塌了全部天,哭的死去活来。方主任亲身上山选了一块地,准备下葬。“老新娘子”拭干眼泪,说出了自己的要求,“再放两天,等水下了,就埋在菜园里。”方主任和大家商量,我那本家弟兄几个也都同意。

我那本家的坟埋在菜园草庵的东边,坟头不大,紧临着自己的家。“老新娘子”逢年遇节,都去烧几刀纸,她一面抚养春友成人,一面守着睡在一抔黄土里的丈夫,守寡的日子不好过,再难,还是要过,这两样都是她坚强活下去的信心。

春友一年年的长大了,半大小子,吃死老子,没有老子的春友到了长身体能吃的年龄,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。之前“老新娘子”在菜园里栽点青菜萝卜,换点油盐鸡蛋,孤儿寡母,相依为命,还能委曲度日,现在连园子里的野菜都挖绝吃光了,春友还是饿的口淌清水,腿浮肿,脸焦黄。街道上每天都有饿死人的消息传来,“老新娘子”每天都提心吊胆,自己好歹没有甚么,生怕春友饿死,那是丈夫留下的骨血,有个三长两短,到那边怎样向他交代?

街道方主任的老婆也死了,不是饿死的,是得了病。方主任挨不了饿,由于他儿子在县里的中学食堂工作,他人家里断炊,他家却还有肉吃。方主任就要退休了,有了物资保障,虽然经历了丧偶之痛,精神头仍然不减,没日没夜的在办事处为国为民操劳。

“老新娘子”的菜园离办事处几步之遥,常常有街道的居民去找方主任“借粮”,可常常都是失望而归。“老新娘子”也去,起先是白天去,去过几次,都是空手回来,不过方主任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和善,总是笑脸相迎,每次也都送出门外。那天“老新娘子”又去,等其他的人散后,方主任悄悄地对她说,“你晚上来,别太早。”

“老新娘子”如约去了,尔后不断的去,都是在很晚的时候。方主任也趁着夜色,不断的到“老新娘子”的菜园。“老新娘子”家的烟囱也每天都有炊烟袅袅升起,春友的脸也渐渐的圆润。街道的人都心知肚明,不愿意再理睬“老新娘子”,嫌脏。春友不受饿了,“老新娘子”该高兴才是,可从那以后,人们再也没看到过她的笑容。

有好事的也劝过“老新娘子”,方主任无妻,你丧夫,一个孤男,一个寡女,干脆嫁给他算了,“老新娘子”坚决不从。她把用贞操和屈辱换来的食粮,都豢养了春友,自己还是到处挖野菜吃。我那本家的几个弟兄,打上门来,要把“老新娘子”撵出菜园,“老新娘子”爬在丈夫的坟上,手深深的嵌在坟头的泥土里,任唾沫往身上吐,任脚往身上踹,死活不肯离开。弟兄几个悻悻的走了,再也没来看过她们娘俩。

转眼到了“文革”。方主任已退休多年,1帮“革命小将”在一天夜里,把他从被窝里拉了起来,五花大绑,押到了造反司令部,连夜审问,“走资派、汉奸、流氓”等等,一下子罗列出了好多罪名。折腾了1夜,也没问出个所以然,造反派们说方主任是死不悔改,第二天就拉到了县政府门前开批斗大会。方主任头戴用报纸糊成的又高又尖的帽子,胸前挂了个牌子,被两个小伙子押成了“喷气式”,方主任回头一看,其中一个居然是春友。台下革命大众口号山呼,要把方主任踏上一万只脚,让他永世不得翻身。散了批斗会,春友刚到家,“老新娘子”噗通跪在了儿子眼前,眼泪婆娑的对春友说,“你的命是他给的,饶了他吧。”春友嗤之以鼻,扭头走了。

批斗了半个月,方主任年纪大了,受尽折磨,悲忿交加,趁着无人,用自己的裤带,吊死在了“牛棚”里。

春友出去“串连”,完全不回家了,“老新娘子”一个人待在菜园的草庵里,基本上足不出户,人们有时夜里上厕所,能隐隐约约的听到“老新娘子”在哭泣,可谁也没去看她在做啥。再后来,一连几天“老新娘子”都坐在丈夫的坟前,不吃不喝,下雨了也不离开,嘴里还不住的念道着甚么。人们觉得不对劲,街道给精神病院打,来车把“老新娘子”拉走了。第二天,医院反馈结果,抑郁性神经症,“老新娘子”疯了。

温医生不是当地人,老家在大别山,在精神病院里,是为数不多的建国后第一批医大毕业生,地地道道的科班出身。由于家庭成份不好,又身在他乡,人到中年,一直未娶,仍旧形单影只。固然,在那个人鬼颠倒的岁月,像他这样有学问的人,是逃脱不了的,温医生成了“牛鬼蛇神”中的一员。由于医院医生奇缺,院部再三向革委会要求,总算把温医生留在了医院里,就地改造。“老新娘子”被安排到了温医生的病房。

住在精神病院的“老新娘子”不知道外面产生了甚么,浑浑噩噩的度过了6年,温医生也陪伴了她六个年龄。在温医生的仔细照料下,“老新娘子”的病情渐渐好转,乃至康复了。

大张旗鼓的“文化大革命”结束了,在外流荡的春友也回到了家。两间草庵已倒塌了,父亲坟头上的荒草深的能漫过腰。春友把菜园一半卖了,用卖地的钱在另一半上盖了三间瓦房,娶了妻,生了子,在父亲的坟旁,延续着他的香烟。春友却没有去看过“老新娘子”,自从知道了自己母亲和方主任的事,春友就一直恨她。

街道办事处来了新的主任,其他人员还是原班人马,大家照旧劳碌着,办理婚姻手续的桌子前,每天也照旧有三五对新人来登记。有一天,民政员见到了一个熟习的面孔——“老新娘子”,身后还随着温医生。

“‘老新娘子’和温医生要结婚”,街道上顿时就传开了,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,办事处院子里围满了人,大家指指戳戳,交头接耳,“她的病好了?”“温医生怎么会跟这个破鞋结婚?”……这些话语声音都不大,不仔细是听不清字眼的,可是“老新娘子”听到了,温医生也听到了。“老新娘子”看着温医生,问他,“还娶我吗?”温医生丝毫没有犹豫,“娶!”

没有声张,也没有请客,也更不需要“老新娘子”再挨桌的敬酒,两个人成了夫妻,正式的,合法的。到了晚上,“老新娘子”对温医生说,“我要给你生个孩子,不能让你绝后。”“老新娘子”四十多了,温医生知道高龄孕妇妊娠的危险,不同意。“老新娘子”坚决要生,温医生知道这次是拗不过她的,“老新娘子”的态度就像自己在办事处登记时候的态度一样坚决。
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“老新娘子”临产的那天,天上飘起了雪,温医生在产房外,踱来踱去,焦急的等待着,期盼着母子平安。当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传来的时候,产房里却忙乱起来,接产的医生匆匆把温医生喊了进去,沉重的对他说,“孩子正常,你爱人情况不好,大出血。”

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躺在产床上的“老新娘子”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,身下的床单已全部被血渗透了,人仿佛到了弥留之际。“老新娘子”示意温医生把耳朵贴过来,温医生牢牢攥着妻子的手,“老新娘子”声音微弱的说了一句话,“我要回菜园”。

雪停了,大地一片苍茫,这情形跟我那本家死的那年有些类似,只不过,那年是水,这回是雪。“老新娘子”的灵棚搭在了前夫的坟前,挨着春友的新居。其实“老新娘子”临走的时候,心里清楚,春友和春友的叔伯们,是不会让她埋在这里的。温医生明白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,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气力,来完成妻子的心愿。

精神病院的领导和办事处的主任都来了,他们在春友的新房子里,和春友一家商量着到底该把“老新娘子”埋在哪。冷清的灵棚里,就剩下温医生抱着刚出世的孩子,还有静静躺在那里的“老新娘子”。孩子也许饿了,他不知道他那同母异父的哥哥也曾挨过饿,可哥哥吃过娘的奶,他却不能了。

夜深了,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冬夜里,传的很远,没有进入梦乡的人,都在静静的听,这哭声恍如是“老新娘子”对自己一生多舛命运的倾诉,又恍如是懵懂的孩子对这浑沌世界的呐喊。

作者简介葛松,安徽怀远人。安徽省非物资文化遗产项目(端公腔)代表性传承人。蚌埠市戏剧家协会会员,怀远县文联委员,青联委员,怀远作协理事,怀远县花鼓灯、民俗首席专家,随笔《小城人物》获年度安徽文学散文提名奖。现任怀远文广旅新局社文科科长,

孔子曰: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异地亲朋,到了怀远,如不亲身品味下怀远烧全鸡,心中总会遗憾后悔的。怀远烧全鸡,这道菜是怀远独特农家菜,具有典型徽菜特点,它是怀远土菜代表之一,它是淮河饮食文化重要符号。怀远烧全鸡之所以能驰名江淮,走向全国,总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,怀远全鸡的做法讲求的很呢。

何谓怀远烧全鸡?除鸡身上的鸡毛、鸡肫皮、鸡爪皮、鸡胃、鸡嘴外壳外,鸡身上的一切,都可入锅烹制。

怀远烧全鸡原料要求非常考究,首先要挑选年土家散养公鸡,一年之内公鸡或是圈养公鸡,是烧不出正宗怀远烧全鸡口味的。正宗怀远烧全鸡:公鸡以杂食为料,在山坡荒野田园叼食小虫小草充饥裹腹,因野外散养,公鸡体魄硬朗。观公鸡冠子红润,艳丽血红,公鸡眼睛有彩放光,鸡爪雄壮,鸡腿、鸡爪长有毛,捏住鸡身肌肉板实绷紧富有弹性,把鸡抓在手里,鲜活乱蹦,咯咯咯叫声响亮。

毛鸡原料经过选材备料好后,进入屠宰程序,把鸡头摁在鸡翅内,找个瓷碗,加点细盐,少量清水,鸡血滴放终了,铁锅内烧开水在90度左右,开始浇鸡拔毛,拔鸡毛也是有学问的,水温过低,拔毛困难,耗时耗力,水温太高,烫损鸡皮,影响视角冲击和口感。随即开肠破肚,鸡肠是要的,用竹筷反挑,肠内脏污皆随水冲洗,再用少量醋或是碱反复揉洗,清水反复冲洗便可。然后快刀斩鸡剁块,鸡块以二指半见方为准。

烧全鸡最好用陶制瓦罐或铁制锅为佳,铝制合金之类影响全鸡口味烹调效果,柴火加温才是正道,放水烧开,鸡块在水中焯一下,去其腥味脏污,放入漏罩,再用清水冲洗、淋干,等待入锅。锅烧热时,加入上好的色拉油二两余(其它油类烧全鸡不适合,如猪油、香油等),准备清洗好的生姜、葱段、大蒜、辣椒,再加上八角、胡椒、花椒、桂皮、陈皮、等十数种保健中药材为辅料,红辣椒需用剪刀剪碎,加入量以自己口味能接受为准。随之,将以上辅料鱼贯滚入油锅内,香料经炸制,其味已出时倒入鸡块,快速翻炒,至鸡肉水份基本炕干时,加入绍兴黄酒、老抽酱油进行翻炒,然后加入热水,水以浸漫鸡块为准。

随即加盖小火进行焖制,因是常年老鸡,焖制进程,万不可性子急躁,炉底之火需缓缓退之,文火焖制半小时。此时,鸡块已八成熟,然后加白糖(冰糖更好)、盐、鸡内脏、鸡血、鸡肠等物,再加少量水,继续烹制20分钟,全鸡火候很重要,煮的太烂也不行,放到嘴里就化了,没有嚼劲,煮的不到火候也不行,搁在嘴里嚼不动,何情为妙,只需用竹筷轻轻1插,竹筷深入鸡肉,并没有阻力,说明全鸡烧制火候恰到好处。

烧全鸡装盆上桌时,千万不要忘记再在烧全鸡上面,洒些青蒜苗、香菜之类的配料,烧全鸡这道色香味形俱全的可口菜肴就光彩夺目、入口缠绵了。全鸡浓郁的汤汁,千万不要轻易浪费,那可是整道菜的精华,泡馍、泡米饭让人回味无穷。怀远烧全鸡,有数十家厂店之多,配方配料千姿百态,均自行保密,强中自有强中手,何家为高?只有食客自己品味以后,才见分晓。

怀远烧全鸡以徽菜重色、重香、重味、重辣为主要特点,随着人们生活水准日趋提高,盒装袋装烧全鸡产品也满目琳琅,走亲访友,拎上几盒地方名吃,礼轻意重也是喜人,只是盒装全鸡加入防腐之类的调料,比起现宰现烧的全鸡,口味稍显逊色罢了。

作者简介潘顺成,安徽怀远人。系蚌埠市作家协会会员,怀远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,皖北潘氏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。年底开始练习写作,散文随笔数十篇散见省、市刊物媒体,三次市、县多部门征文获奖,年《我的母亲》取得马鞍山市蚌埠市小说散文交换赛优秀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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