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格列佛游记》第四章中,格列佛被放逐到了“慧骃国”。在这个国家,马是有理性的居民和统治者。而“列胡”,也就是人类,(或称耶胡、野猢等)则是马所豢养和役使的畜生。格列佛的举止言谈在“慧骃国”的马民看来是一只有理性的“列胡”,他得到了马主人的接纳。
在“慧骃”的种种美德感化下,格列佛一心想留在“慧骃”国。然而“慧骃”国决议要消灭那里的列胡,他只好乘小船离开。此后格列佛怀着对“慧骃国”的向往,一辈子与马为友,并且厌弃了世俗,决心不与他人同流合污。这一章凸显了慧骃具备的理智、仁慈、友谊的人性的可贵和人类的贪婪、无信,嫉妒的丑陋。
在这一章里,有一段话虽然无关宏旨,却因为说到了人类的抑郁症而让我印象深刻,以至于为了写这篇文章四处翻找,总算找到了原话:
我的主人还提到了另外一个特性,那是它的仆人在几只“野胡”身上发现的,在它看来却完全不能理解。它说,“野胡”有时不知怎么会想要躲进一个角落里去,在那里躺下来,又是嚎叫又是呻吟,谁走近它,它都把人家一脚踢开,虽然年轻体胖,却可以不吃不喝,仆人们也猜不出它哪里不舒服。后来他们发现,唯一可以治疗它的办法是让它去干重活,重活一干,肯定恢复正常。由于我偏向自己的同类,所以听了这话我只好默不作声;这倒也使我找到了忧郁症的病源,也只有懒惰、奢侈的人以及有钱的人才得这样的病,如果强迫他们接受这同样方法的治疗,我可以保证他们的病马上就会好。
《格列佛游记》的作者乔纳森·斯威夫特出生于爱尔兰首都都柏林,主要从事着社会政治与文学活动,从年开始发表作品。作为一位年前的古人,他对抑郁症的认识虽说原始,也可认为颇为朴素犀利。
抑郁症和人类的历史一样久远,极少有人不受它的侵袭。它广泛地存在于人类的一切文化中。有时,我们会莫名其妙感到悲伤,世界变得那样灰暗,连嘴里都有一丝苦涩。这种体验就像隐匿不露的魔鬼,时时缠绕在心头;或者像一条黑狗,随时在暗中觊觎着主人。
在抑郁时,我们会用自己特有的思路和术语去思考生死问题——关于生活的目的,关于我们的信念,关于生命终结于死亡,还是终结于死亡之外的什么,我们曾经做了些什么,我们的各种情感:羞耻与罪过、愤怒与妒忌、恐惧与勇气、宽恕与复仇、恨与爱等问题。有些人在这痛楚的精神骚乱后会达到平和和宁静的心境,并获得智慧,而另一些人却继续沉溺于某种精神骚乱之中而无力自拔。
如果你想为自己建造一个抑郁的“牢狱”,你会认为下面六点是绝对的真理——
无论我表现得如何善良美好,我确实是坏的、恶的、无价值的、为自己和别人所不容的;
其他人都是这样的人,我无法不害怕他们,不妒忌他们;
生活是可怕的,而死亡却更糟;
过去让我碰上的都是坏事,将来降临到我头上的也只有坏事;
生气是错误的;
我不能原谅任何人,而最不能原谅的还是我自己。
就是这样一些观点造成了我们的抑郁。
真正使我们烦恼的,并不是我们遇到的事物,而是我们对这些事物所持的观点。改变以上观点,打破抑郁的牢笼。外面的世界就是彩色的。
要不然,就接受那些智慧的马儿的办法,干点重活试一试?其实也不用,忙起来就好了。